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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兰州,从一湾黄河水开始

2024-12-02 10:50 来源:兰州日报

  原标题:爱上兰州,从一湾黄河水开始

  爱兰州,是从爱上一湾黄河水开始的。在黄河的时光里遐想,我们乘着羊皮筏子前行,从高流到低的岁月里,祖先和我们的躯体都如沙粒般渺小和坚硬。在黄河的时光里遐想,我做了浅浅遨游在河面的浮沫,这一湾儿一湾儿的河啊!被搁置了许久,许久……

  看河,想河

  在兰州人眼中,看黄河是把一件深不见底的事摆放在明面上。在兰州,看黄河本身是一件自由的事情,当然,看黄河的过程也是一件从自由走向更自由的过程。坐下或是伫立在黄河岸边,流淌的黄河就会带走你多余的心事。看河的人会让黄河慢下来,而想河的人,却能让时间慢下来。

  中山桥,在兰州,甚至西北都是一个出名的地标。站在中山桥上,俯身往下看去,似乎就能明白,是奔涌的黄河水带走了兰州人一半的内敛和含蓄,而当另一半含蓄和内敛彻底被生活散尽,兰州人就成了真正的兰州人,有人说,西北人豪放,而兰州人更为豪放,就像桥底下沧浪的河水声一样,一生都响亮得一发不可收拾。

  黄河在这里流了多少万年,却也从未苍老过。只是在盛夏中一个明媚的午后,一位耄耋老人对它多望了两眼,从此黄河不再年轻,不再稚嫩,古老的黄河便像是一句久久传唱在兰州城里古老的民族谚语,用古朴的京兰腔时时诵唱着:“家乡的水是仙水,家乡的土是金子”。这句别扭的谶语,却让远离兰州、远离甘肃的游子,站在异乡的黄昏中潸然泪下。

  黄河是浪漫的,大河的恋人回到兰州,陪伴着黄河流淌了一遍又一遍。中山桥上下两里多,似乎都是情侣们的良宵美景。夜晚,白塔山映出的光辉,像是在河面上点起的篝火,中山桥旁的夜晚是无梦的,情侣们在这火苗舞动的河岸,走上几个来回,他们的爱情也就成了草青花开的春天。

  爱兰州,是从爱上一湾黄河水开始的。在黄河的时光里遐想,我们乘着羊皮筏子前行,从高流到低的岁月里,祖先和我们的躯体都如沙粒般渺小和坚硬。在黄河的时光里遐想,我做了浅浅遨游在河面的浮沫,这一湾儿一湾儿的河啊!被搁置了许久,许久……

  兰州的语言

  从我国的版图来看,甘肃地形狭长,与很多地方接壤,我认为这便是让甘肃各地语言都不相同的原因,但好在每个地方的方言都有很大的辨识度。至今,我已能准确辨出甘肃各地的方言,毫不夸张地讲,对出门闯荡多年的人来说,他们甚至能辨清某县域的方言。

  兰州话,对甘肃人来说,是最为熟悉的一种方言,而兰州话本身更是与兰州人豪放和热烈的生命相匹配的。当温婉的南方人来兰州时,听过如此奇妙的京兰腔也会被这种张扬和豪迈的表达深深吸引或折服。

  兰州话是深邃的,用情的,更是迷人的,兰州人善于把心情从心底挖掘出来,再赋予一个贴切的词语,这便像是一种掏心窝的话,让人听着情真意切。比如在一场酣畅淋漓的美食盛宴之后,会听到“舒坦”这个词,而把“舒坦”中的“shu”念成“fu”,再拉上长长的尾音,就很能代表此刻的心情了。再比如看到一个母亲怀中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孩,兰州人会毫不吝啬、毫不犹豫地夸上一句“心疼”,这词虽与“可爱”意思相同,但在情感上却比“可爱”高出不知几个层次。

  兰州人还总在词语前后加上表示程度的副词,比如在“心疼”前加上“系不了”(音),或者在后面加上“死了”,这都是“非常”之意,“心疼死了”“舒坦死了”等等,都表示了最极端的可爱和舒服,但他们随口说出的“死了”却让外地人不理解,但我想说的是,在形容词后加“死了”是兰州人对某种状态最高级别的描述。

  兰州的美食

  在兰州,回族同胞们对美食口味的追求尽显出对食物和顾客的尊重。而与之最为密切相关的美食有牛肉面、鸡蛋牛奶醪糟、手抓羊肉等。

  牛肉面作为兰州人的早餐,在全国范围内颇有盛名,一碗面,一杯免费的红枣茶,可以加一碟牛腱子肉或者一个鸡蛋,吃完后,美好有活力的一天才算真正开始。

  兰州美食街众多,一条长廊中左右两边皆是各类小吃摊,一般都在夜晚来临时开放,走在其中很难不放慢脚步,吃完这个又向往那个,在兰州,吃客们有很专业的鉴赏能力,哪个店里味美量足,哪个店里食物来源更地道自然。

  上班族常在网上谈论,只有下班后夜晚的时间才属于自己。果然,对兰州这个西北都市来说,夜生活似乎更能装载人们的欢声笑语,兰州人豪爽,酒后的兰州人更加旷达。几把羊肉串,几碗羊杂汤,几瓶甘肃产的黄河啤酒,就能让一个充斥着浮躁心情的兰州人安稳下来,重新把生活谋划一番,也把生命提纯一番。

  我自东向西的生活

  我来兰州将近五年,身影多在榆中、城关、西固三个地方徘徊。从榆中到城关再到西固,大致规整为自东向西的方向,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始终逆着黄河流动的方向“迁移”。黄河水在兰州自西向东流。或许从某种形式上来说我做正确了。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而我从榆中到西固,也许就是自我向上的一个过程,不论年龄还是心智,似乎都不可阻挡地成熟了些。

  我有很浓厚的恋乡情结,深深喜欢着自己家乡的简单和松弛,对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和人烟密集常感不适,但好在我所处的榆中和西固都是城市一隅,我倒真切喜欢上了。

  但总体来说,自我检视,身上还有乡土的触角,这触角始终未能脱落。反过头来,回到家乡,这一身触角却成了克复心灵自由的密钥,这便让我再次想起米沃什那句反射自我的话语来:“我到过许多城市,许多国家,相反我保持着一个小地方人的谨慎。”当然,把身体安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是容易的,重新认识些朋友,再适应当地的生活习惯罢了,而心灵或者灵魂的适应是缓慢且滞后的。

  明年即将毕业,而必定有新的目的地等待着我的躯体和灵魂。或许以后的日子还有很多次生活的“游牧”,我且把这种环境的搬移称之为和祖先们目的相同的游牧,因为他们的每一次迁徙都为了羊群能够得到更加水草丰美的草场,而我们每一个人不停地搬移,又何尝不是这样为追寻理想中栖息的良木呢!

  兰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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