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典历】管仲乞食
【译文】
管仲被捆绑着,从鲁国运往齐国,路上又饿又渴,经过绮乌之地时,便向防守边界的官吏讨要食物。官吏跪着喂管仲吃东西,十分恭敬。他悄悄问管仲:“如果您幸免于难,到齐国没死而是受到重用,您将如何报答我?”管仲答:“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我将任用有贤德的人,使用有能力的人,以功劳来评定赏赐。我凭什么报答您呢?”官吏因此怨恨管仲。
【小识】
管仲与西门豹
管仲在辅佐桓公之前曾辅佐公子纠。时正值齐国内乱,公子纠借助鲁国势力,打算与公子小白也就是后来的齐桓公争夺皇位。惨遭失败后,公子纠同管仲一起逃到了鲁国。桓公听从鲍叔牙建议,假称自己对管仲恨之入骨,要求鲁国交出管仲送往齐国处置,否则将攻伐鲁国,鲁国被迫同意。这则故事讲的,正是鲁国派人押送管仲去齐国的路上发生的事。
管仲的做法是忘恩负义吗?当然不是。且不说封人是为一己私利才提供帮助,就算是真心实意的,也不能以此作为索取官职的条件。“公室卑则忌直言,私行胜则少公功”,谋私利的行为盛行,就很少有人去为国建功。韩非讲这则故事也不只是为了称许管仲的公正无私,更是讽刺那些只知道谋取私利的人。“如子之言,我且贤之用,能之使,劳之论。我何以报子?”管仲的话,真是一位优秀政治家所说的话。“管仲以公而国人谤怨”,无怪乎孔子连连感叹:“如其仁,如其仁!”
《韩非子•外储说左下》还有一则西门豹担任邺地县令时的故事。“西门豹为邺令,清克洁悫,秋毫之端无私利也。”他清正廉洁,不取分毫私利,也没有贿赂魏文侯近侍,结果近侍之人在君主面前中伤他,文侯年终考察的时候要没收他的官印。西门豹恳求再给自己一年时间,文侯同意了,这次他故意搜刮百姓的钱财,极力侍奉近侍,再次考核时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文侯迎而拜之”:
豹对曰:“往年臣为君治邺,而君夺臣玺;今臣为左右治邺,而君拜臣。臣不能治矣!”遂纳玺而去。文侯不受,曰:“寡人曩不知子,今知矣。愿子勉为寡人治之。”遂不受。
西门豹清正廉洁、为国为公的时候,就因为没有满足近侍的私利,差点断送仕途;横征暴敛,不顾国家而贿赂近侍,反倒得到赞许。“往年臣为君治邺,而君夺臣玺;今臣为左右治邺,而君拜臣”,前后结果的对比实在是一种讽刺。(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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