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能一直闭着
【小识】
《说文解字》:“乌,孝鸟也,象形。”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谓其反哺也。”俗语有云:“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情。”鸦,即乌也。
许慎说“乌”是个象形字,段玉裁附和说:“鸟字点睛,乌则不。以纯黑故不见其睛也。”这个说法不一定准确,但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先有“鸟”字,而后才有“乌”字。之所以把这种鸟叫做“乌”,是因为这种鸟通身为“黑”。
所以,“乌”字的本义,可能并不是“孝鸟”,而是黑色。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也不再是个象形字,而是纯粹的会意字。仿《说文解字》的口气就是:“乌,无所见也,从鸟无睛。”
不论是阳光,还是灯光,一切亮的东西之所以是亮的,根本上是因为眼睛看到了。不管是红的,还是绿的,一切有色彩的东西之所以是有色彩的,根本上说也是因为眼睛看到了。
古人在造“人”字的时候,甚至连人的头都没有画,而在造“鸟”字的时候,却小心翼翼地点上了睛。事实是,鸟的视力,比人要强得多。在高空飞翔的雄鹰,能敏锐地发现地面上的小兔子;在深水中潜伏的鸬鹚,也能清楚地看到快速游动的小鱼儿。不借助其他工具,飞行员行吗,潜水员行吗?
从一个侧面说,鸟对眼睛的依赖,也要比人大得多。从另一个侧面说,鸟如果没有了眼睛,它对这个世界的感觉比人也要“黑”得多。表示黑色的“乌”字,大概就是这样产生的。后来,因为乌鸦是黑的,所以“乌”字就被乌鸦据为己有,好像本来就是属于它的一样。
“乌黑”是一个双音词,但分开来说的话,意思是不一样的:“黑”是睁开眼睛看到的那种黑,“乌”则是闭上眼睛“看”到的那种黑。
眼睛是成双的,不能睁一只闭一只;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能一直闭着。(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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