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无香, 文章千古长在 ——追忆著名作家叶永烈
真水无香, 文章千古长在 ——追忆著名作家叶永烈
□尹传红
5月15日下午,办公室里惊闻同事一声叹息:“叶永烈去世了!”我一下愣住了。
当天夜里,久久不能入眠,诸多回忆涌上心头,脑海里不时浮现出少年时代阅读叶永烈老师的作品时的幸福场景。最深切的记忆,是1979年春11岁的我第一次读到《小灵通漫游未来》,心潮澎湃,对未来充满期待。那一时期,每个月当中的某几天,父亲下班回到家时,我总要急切地问一声:“《少年科学》来了没有?”盼的就是能够尽早一睹杂志上连载的叶永烈科幻小说。那段心有所寄、热切期盼读到他作品的美好时光,令我终生难忘。
那时我还常常从许多报刊上读到叶永烈脍炙人口的科学小品,从中汲取了大量科学营养。随后,我又爱上了阿西莫夫的作品。品读他们撰写的优秀科普、科幻作品,我真切感受到了读书、求知、思考和钻研问题的乐趣,同时也萌发了对科学写作的兴趣,并立下志向,要成为像他们那样的科普作家。20多年后,在《幻想:探索未知世界的奇妙旅程》一书的扉页上,我特别写上一句题献,表达了我对两位“导师”的敬佩与感恩之情:“谨以此书献给引导我走进科学世界并改变了我人生道路的两位著名作家:艾萨克·阿西莫夫、叶永烈。”
就在叶永烈辞世前一个月的一天,家乡一位朋友给我发来一篇文章截图,上面勾画了作者(我的一位记者同行)写的一段话;“……也是因为这份工作,我得以与一些年少时仰望过的人相见。”朋友附加评注:“感觉这句话也是为您而写。”我马上就联想到了叶永烈,机缘确实也让我拥有了这样一份荣幸。
上世纪90年代末,我与叶永烈取得联系,从此有了较深入的交往。我多次采访过他,当面聆听他教诲,电话和邮件的联络也十分频繁,还曾两次受邀在上海书展上主持他的新书发布会。
特别难忘10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与叶永烈漫步在上海街头,听他缓缓讲述自己年轻时的遭遇。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在某种程度上“重复”着他遇到的麻烦,但听了他的一番话,很快我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他告诉我,在那些风雨如晦的日子里,他常常回想起著名科普作家高士其对他的关心和鼓励,还有亲人、编辑和读者对他的期待,所以,他仍能够静下心来,坚持创作、积累、学习。“科学的春天”到来之后,他终于能够大显身手。
伴随着诸多题材不同、风格各异的作品频频出现在全国报刊上,叶永烈很快就成了中国科普界一颗耀眼的“新星”——科学文艺当中的“十八般武艺”,从科学小品、科幻小说、科学童话,到科学散文、科学游记、科学相声……他几乎全“练”了。1979年,他还出版了我国第一部较有系统地讲述科学文艺创作理论的书——《论科学文艺》。
1978年,叶永烈的科幻处女作《小灵通漫游未来》一炮而响,风行全国,总印数达到了300万册,创造了当时中国科幻小说出版发行的奇迹;1979年3月17日,文化部和全国科协共同授予他“先进科学普及工作者”光荣称号;同年,由他执导的科教片《红绿灯下》获得了第三届电影百花奖。
在科普创作方面,叶永烈有着更为引人瞩目的身份和成就:第一版《十万个为什么》的最年轻也是写得最多的作者,还是从第一版写到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的唯一作者。他首先提出并创立“科学杂文”“科学童话”“科学寓言”3种科学文艺体裁,在1980年出版了科学杂文集《为科学而献身》,1982年出版科学童话集《蹦蹦跳先生》,1983年出版科学寓言集《侦探与小偷》。他提出的这3种科学文艺体裁在科普界很快就有了响应,尤其是科学寓言已经成为寓言创作中得到公认的新品种。一时间,叶永烈仿佛成了科普与科幻的代名词和质检章,一面高高飘扬的象征性旗帜。
叶永烈把作品看成凝固了的时间、凝固了的生命。他说,他的一生,“将凝固在那密密麻麻的方块汉字长蛇阵之中”。2015年10月,他全身心投入1400多万字的《叶永烈科普全集》的校对工作时,曾饱含深情地写下了一段感言,在我看来,这也是他对自己辉煌创作生涯的一个精彩总结:“平平淡淡总是真,我选择了在书房默默耕耘。我近乎孤独地终日坐在冷板凳上,把人生的思考,铸成一篇篇文章。没有豪言壮语,未曾惊世骇俗,真水无香,而文章千古长在。”
(作者系《科普时报》总编辑、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常务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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