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界碑亭
南川界碑亭
重阳节那天,因有事去沿安西沟村,顺便来到南川界碑亭。
南川是一个一百多户的村子,五百多人,属于武山地界,向南行不足五百米便是岷县的马坞镇。中午时分,一行人到达南川村。由于山区地势高再加上天气突变的缘故,天空中不时从翻腾的云朵缝隙中射下的秋阳及时地送出丝丝温暖,不远处的田野里,正待收掰的玉米棒子,弯着腰探出金黄的笑脸,叶子让风吹得哗啦啦作响,沐着迎面而来的风,让每个人热乎乎的心里,顿时产生了激动不已的情愫,因为马上就到向往已久的界碑亭了。
界碑亭位于南川村的南边路口,洛门至岷县公路从旁而过,过往的车声和笛鸣映着村庄深厚的文化底蕴。停下车,大家走下来,眼前一座新修的建筑映入眼帘:公路左侧的仿古六角翘檐亭,坐东朝西,石基琉瓦,画栋雕梁,青松翠柏遍植四周,蔚为壮观。顶上深红琉璃瓦装饰,混凝土造顶,六檐下檐边为大红色,迎着路的正面有界碑亭三个字,乳白色。六根桔红水泥柱下铺着红、白和芝麻白三色地砖,柱顶为草绿色,边上绘有山水草木图案及木格图式,显得古朴典雅。里面中间大面积是苹果红色地砖,走上去,给人清亮舒缓之感,正中紫赭花岗石质界碑,呈圆首长方形,上宽下窄,上阴刻楷隶相间“宁远县交界”五字,凹形字用鲜艳的大红涂着,碑座是浅红色地砖做的,碑高约七八十公分,上郊宽四十多公分。是现存宁远县最早的实物佐证。据说,更早的时候,在宁远县界碑的另一侧,还有一块岷州的界碑,如今已找不到踪影。转过去,背面石纹粗糙,估计没字模糊看不清,人们怀着虔诚膜拜的心愫,手抚着界碑,仿佛触摸到历史的阵阵心跳。
武山,自古为“丝绸之路”要塞,素有“东通三辅,西控五凉”,具一夫当关之势,诚陇右重地之称,虽处古之边陲地带,但建县极早。史载,春秋为戎地,秦归陇西郡,东汉中平五年(188年),始置新兴县,宋,元,明,清至民国初,均为宁远县,民国三年更名为武山县至今,北宋祟宁三年(1104年)宁远建县时立此碑,碑文书体宽博疏朗,拙朴雄健,有石门颂,秦鹤铭之遗韵。
沿安乡南川村南头,竖立的宁远县界碑,是县级行政界线的分界标志。立于分界线上的特定地方。这块宁远县界碑,北宋王朝升宁远寨为宁远县的时候,被立于沿安乡南川村内,从北宋祟宁三年(1104年)算起至今已过900多年。来来往往的游人,立于碑前,一次次注目于上宽下窄圆首长方形紫赭花岗石质碑,双目闪现于历史的浪花之中,在敬仰中搜寻,在膜拜中赞誉,让心潮久久不能平静,一个个纵马驰骋的硝烟年代,一段段休养生息的治世时期,都在界碑的记忆深处留下刻骨铭心的烙印。转过身,亭子右侧不远处,有一个一人高的记事碑,为新建界碑亭而立,择录部分碑文如下:“千禧龙年,世纪之交,又逢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机遇,为保护文物胜迹,弘扬地方文化,经县政府倡导,县民政局,沿安乡党委,政府及各界有识之士鼎力相助,在界碑处新建仿古六角檐尖碑亭,其前有洛门至岷县大道直通陇南,合作。其背闻马坞河急湍潺湲,流经南河汇入渭水,亭左与岷县马坞镇隔河相望,亭右沿安乡政府依山傍水,土质肥腴,物华民丰,登高远望,东有竹子山诸峰高耸崔嵬……”洋洋碑文,记述着重建缘由、过程及所处的优越地理位置等等一些事宜。
在界碑亭公路对面,还有一口井水,清澈甘甜,一年又一年的寒来暑往中,用脉脉的温情,见证着交界碑亭的悠远往事!
据村里人讲,在界碑亭建成以前,界碑立于南川村水井之旁,关于南川村,还有好多故事,说到南川,也不得不提及消失了的永安镇。北宋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原秦州属宁远寨的马坞镇划归旧岷州后,宁远以舍镇保庄的办法,留下二十多个村庄未划给岷州,均在宁远治辖之内,不难想象,办事人有着深谋远虑。此后,宁远县为了防范蕃民的进犯,以保巩昌府、秦州的安危,以“永远安宁”之意设立了永安镇,设关隘屯兵把守,为历史战略要塞。
据清康熙四十一年编撰的《岷州志》 疆域中记述:“马坞镇之宋家庄,与宁远永安镇接壤,勒石定界,疆土划然……”永安镇何代所建?何时消失?经查阅康熙、乾隆、道光三朝的《宁远县志》 均有永安镇文字和疆域图记载,与马坞镇隔河相望。并记述宁远县有九处关隘,分别是:大木树、马坞、水关、文盈、鲁班峡、石门、太阳山、砚石峡和木林峡,马坞为其中之一,有岷州番兵设墩台了望把守。《清康熙宁远县志》记载,永安镇古址,在现在的南川村北,永川河(今天的西沟河,历史上河水很大)南地段,为当时的边陲小镇,规模较小,百余户人,背靠古庄坪,南北一字形街道,镇南北两端修建上殿下殿各一座,据老人回忆,从残留遗址上看很像陇西的钟鼓楼,中间为民居和商铺,后沟(今西沟)建有金莲寺,红崖寺等,古镇的文化商业设施齐全。清同治二年,古镇衰落。清光绪初年,暴雨成灾,古庄坪后山山体大面积滑坡,泥石流顺坡而下,摧坏淹没了古镇的大部分房屋,一些房屋埋入地下,人员伤亡很大。近年来出土大量的方砖、大瓦、丝绸碎片、亡人残骸,见证着古镇的历史辉煌……
站在界碑亭,与古镇马坞隔河而望,一边是武山,一边是岷县,依衣带水,这边鸡鸣,那边犬吠,语音交际,穿衣带帽,姻亲往来无不相互在影响中相互发展着,穿过历史云烟的时光如一件礼服,界碑恰是一枚闪着光与亮的扣子。而现实中的两县划界和边界形成的过程,而非一朝一夕,是在各民族的交融发展中发展,孕育着无言的潜移默化而逐步形成起来的,结果是光明可见的,而言及过程则是曲折漫长的,给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界碑,将一段纷扰的历史,以承前启后进行了梳理安排,从此,少了纷争和无奈,多了发展和希望,出现修养生息后的太平局面,永安镇的辉煌,不得不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而今天守望两县的界碑亭,更是目睹着西部大发展中乡村振兴的蓝图在日新月异中奋斗着,为可喜的小康生活阔步前行着。
离别的脚步总在依依不舍的留恋中让夕阳相催,该起程了,望着丰硕的玉米棒子,庄严的界碑亭,多情的乡风映着村民淳朴的笑声,伴随滚滚前行的车印,送了一程,又一程……
□毛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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