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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而来》:一切可以肩并肩手挽手

22-06-13 09:27 来源:四川日报 编辑:张兰琴

  《远道而来》:一切可以肩并肩手挽手

  从北京去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县挂职,确实是我生活中不小的意外。但一旦定下来后,我想在高原上三年,我得写点东西。渐渐地,我的目标明朗了,为临潭写一本书。我的动机也走至最朴素之处,让更多的人知道和了解临潭,并能到临潭去体验一下、游览一下。近些年,临潭在发展旅游经济。我愿意尽我所能,做点贡献。

  朴素的情怀,需要文学的准备和行动。我不是导游,也不是形象代言人,我是作家,那么就应该用作家的方式书写和表述临潭。以某一地域为书写场域,并力图全面且深入地呈现,我以为散文还是最好的体裁。

  问题在于,当下的散文写作纷繁多样,都有一定的成功范式。比如生态散文,比如游记式散文,比如历史散文,不一而足,但共同点在于,都是就着某一路径和向度生猛发力。极致,当然是文学重要的强度和深度所需要的,也是文学力量重要的价值所在。在我看来,这些“套路”,不是临潭所需要的,自然也不是我想采用的。

  到临潭一年多后,我才开始了《远道而来》一书的写作。最终我选择了散文创作不是套路的套路,尽可能回到散文特有的辽阔,保持心灵的敏感,牵手散文的无拘无束。这次写作,时空跨度确实有些大。从高原下来,我还在写。

  业余写作,当是一种日常工作、生活的穿越。这个时间,当然只能在夜深人静之后。

  结束一天的工作,收拾好柴米油盐的细枝末节。当一切可以暂告一段落时,终于可以另起一行。从大世界钻入小书房,从喧嚣溜进安静。这是肉身的归位,也是心灵的觉醒。

  当然,我的业余写作过于极端的业余。在我写作的最初20多年里,这一点尤为明显。如此一来,工作时间不敢写,也不能写;白天没空也没心思写。在当图书馆馆长的那五六年里,工作节奏和内容由我掌握,偌大的办公室,很少有人来打扰。这当是写作的最好机会。为此我曾努力自我治疗,然而几经周折,总是无法打破桎梏。好吧,只好作罢。如此,写作的业余性彻底被坐实了。白天不行,在办公室不行,只能在夜晚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才可以进行文学写作。

  有些作家可以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写作状态,真的好羡慕。

  说这些,好像是为自己写得少找理由,寻求一些自我安慰。不然怎么办?要保持好的心态,就得如此,当然也别无他法。

  其实众多的写作者都是如此,只有在人间某个无人打扰的角落,才能在写作中进入那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从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抽身而出,在逼仄中宏大,这是业余写作者的宿命。因为业余,多了一份随性,更有了以生活之余音充实人生的愉悦。2019年10月,从高原回到北京,我以为一切又可以回归平常了。没想到,三个多月后,又一次措手不及迎面而来。只是,这一次的措手不及不仅仅是我,而是整个世界。

  凡事总在变化中,但一定也有不变的;我们总会遇到慌乱以及偏离日常轨道之事,继而让情绪不安生,让心情不淡定,陷入漩涡之中,自己也成一个甚至数个漩涡。

  路总是要往前走的,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事情总是要做的,有一些目标,总是不能放弃的。

  转眼,离开三年的高原生活已两年多,但似乎还没有缓过来。比如长胖了,比如嗜睡了,比如反应迟钝了。在浅显的现实面前,高原又回到我的日常生活之外,成了远方的远方。可是,高原已住在我身心里,无法抹去。进入这样的写作,更能让我快速地从日常生活抽离。这时的我、纸上的高原与曾经的岁月,完全在当下之外,不过,谁能说不是另一种当下呢。

  如此这般,在一个个夜晚,在狭窄的空间里,我回到了高原的辽阔与深邃。那里的阳光照亮了我的血液,那里的风带我飞翔,那里的草木山水倾听我的呼吸,那里的人们如同我故乡的左邻右舍。

  从高原到北京,从一个生活的漩涡到另一个生活的漩涡,算起来,从有创作动意到最后的定稿,再到出版,历时五年有余。这似乎也是一种远道而来。诗歌讲究实时反应,注重爆发力,散文需一些沉淀,至少我的诗集《临潭的潭》和散文集《远道而来》为我自己作了这样的证明。

  如果用一句话来说《远道而来》,我希望这是一部西部高原之上临潭的文化坐标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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