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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叮咛廉传家

2025-01-10 10:34 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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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婴像,他提出“廉者,政之本也”。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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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合肥包公园中的包拯家训碑。资料图片

  廉洁,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人极为推崇的道德品质,修身需要廉洁,为官需要廉洁,治家也需要廉洁。在许多家教故事与家训著作中,古人教导子孙清廉传家才是正道,慎初慎微方可使家计长久。

  廉者政之本,让者德之主

  探究“廉洁”一词的由来,最早见于屈原的诗歌中。在《招魂》这首诗中,屈原写道:“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这是屈原的自述——我自幼就清白廉洁,身体力行仁义之道,不使其黯淡无光。朱熹在《楚辞集注》中,对清、廉、洁这三个字做了解释:“清者,其志之不杂;廉者,其行之有辩;洁者,其身之不污。”

  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是屈原的知音,他阅读《离骚》《天问》《招魂》等篇,“悲其志”。在他的心目中,屈原的作品与人品均为世之楷模,“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他用廉洁定义屈原的人品。

  作为中国古代文学史第一位伟大的诗人,屈原对廉洁的追求深刻影响后世。他为真理而上下求索,他拒与世俗同流合污,虽屡遭挫折而未改爱国的热情,为坚守自己的道德理想,他甚至付出了生命。

  廉洁不只是如屈原这般卓然独立之人的追求,也应是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的追求。中华文明高度重视家庭的教化功能,优良的家风不仅造福一家,亦可传入千万家,从而影响社会风气。

  春秋时期的晏婴在离世之前,妻子问他是否有遗言,晏婴说:“吾恐死而俗变,谨视尔家,毋变尔俗也。”他希望妻子能小心谨慎照顾好家庭,毋让“家俗”改变。晏婴的“家俗”中,廉与俭是重要内容。

  晏婴历仕齐灵公、齐庄公、齐景公三位齐国国君,始终以廉洁要求自己,更希望能以自身的节俭使日渐奢靡的社会风气得到扭转。虽然身为齐相,但晏婴在日常生活中保持着节俭的习惯,在饮食上,“食不重肉”,在出行上,“乘弊车,驾驽马”,在穿着上,他曾拒绝景公赐给他的价值千金的“狐白之裘”,因为恐使他人生起追求华服与享受奢侈之心。

  晏婴不止一次拒绝景公为其更换住房。一次,景公见晏婴的住宅靠近市场,环境嘈杂,屋子又小又潮湿,要为他在清静干爽的地方建一座房子。晏婴辞谢其好意,因为这座靠近市场的房子曾住过一位贤臣,自己的成就还达不到这位贤臣,能够住在这里“于臣侈矣”。而且住在这里,能够知道市场上东西贵贱,了解百姓民生疾苦。

  晏婴常谦虚表示自己的功业不如前贤。有一回,景公欲效法齐桓公赏赐管仲之例,赏赐晏婴三处住宅,要使其恩泽延续到后人。晏婴说自己的功业比不上管仲,自己不能接受,并表示:“德薄而禄厚,智惛而家富,是彰污而逆教也,不可。”家庭财富与家庭美德,两者哪个更为重要,晏婴认为美德更重要,无德而富,则财富越多,越凸显其道德上的瑕疵与污点,也有违圣贤的教诲。

  据《晏子春秋》记载,晏婴临终前还留下了一封信,在房楹上凿了一个洞,将信藏在其中,告诉妻子等孩子们长大了,再拿出信来看。这是成语“凿楹纳书”的由来。那么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呢?信的内容是:“布帛不可穷,穷不可饰;牛马不可穷,穷不可服;士不可穷,穷不可任;国不可穷,穷不可窃也。”

  这段文字言约旨丰,布帛不可全部用完,用完了就没有衣服可穿;牛马不可全部用完,用完了就没有代步工具和耕田助手了;士不能没有志气,没有志气就难堪大任;国家不能陷入困窘,陷入困窘就难以再治理了。“穷不可窃”中的“窃”通“践”,引申为治理等义。

  由此我们不仅能读到晏婴尚俭的生活态度,生活用度都要留有余地,也能读到他的治理智慧。他很好论述了廉、让、义三者之间的关系:“廉者,政之本也;让者,德之主也……廉之谓公正,让之谓保德,凡有血气者,皆有争心,怨利生孽,维义可以为长存。”“廉者,政之本也”的论述,直至今天还常被引用,因为它不仅被历史证明是对的,而且契合中国人的文化心理。《晏子春秋》中还有不少关于廉的论述,它们与晏婴的事迹共同构成了一笔珍贵的精神财富、思想财富。

  所遗子孙,在于清白

  人生在世,除了追求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外,亦思考能为家人留下什么。有人选择留下财富,有人选择留下书籍,有人选择留下清白。面对为子孙置办家产的建议时,东汉的杨震回答道:“使后世称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杨震的妙答表明了对自身清白的自信,也充满了对子孙清白的期盼。自此之后,“遗子孙以清白”者代不乏人。

  历经东魏、北齐、北周和隋朝的房彦谦就是其中一位。房彦谦是初唐贤相房玄龄的父亲。《旧唐书》记载房玄龄十分注重优良家风的传承,在其逝世前,他在病榻前召集诸子,要求他们以“骄奢沉溺”为戒,决不能依仗自己的地位与势力欺凌他人。房玄龄曾辑录古今圣贤家诫,书写在屏风上,临终前,他让诸子各取一扇,望他们注意谨守圣贤家诫,如此或能使家计长久。

  房玄龄重视家风传承,与其父的教诲密切相关。房彦谦家底丰厚,加上为官所获俸禄,足以令他过上他人艳羡的日子,但史书记载,房彦谦“家无余财,车服器用,务存素俭”,因为他将财物都用来周济亲戚朋友了。

  房彦谦“自少及长,一言一行,未尝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得”,他心甘情愿过素俭的日子。不涉私,故能清正廉洁,他将清白视为最值得传给后人的财富,曾对房玄龄说:“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耳。”

  妇女在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树立良好家风方面有着独特作用。历史上贤母、贤内助为我们留下了许多感人的家教故事。唐代有一位叫崔玄暐的官员,他和房玄龄都享有其画像悬挂在凌烟阁中的殊荣。崔玄暐的母亲卢氏,对儿子严格要求,其告诫儿子为官忠清的一番话已成经典。

  卢氏从亲戚那里听到了这样一个观点:儿子在外地当官,如果有人来说他过着贫苦的日子,对于母亲来说,这是好消息;如果有人来说他过着衣马轻肥的日子,对于母亲来说,这是坏消息。卢氏认同这一观点,对儿子进行教导,自己曾见有为官的亲戚,经常将财物献给父母,父母收到财物,十分开心,但却不问这些财物从何而来。若是来自自己的俸禄,那么这是一桩好事,可以看成是孩子的一份孝心,“如其非理所得,此与盗贼何殊?”

  卢氏不仅从身边人身边事得到启发,也从历史得到启发。她提及“孟母退鲊”的故事。这位“孟母”是三国时期吴国孟宗的母亲,孟宗本是骠骑将军朱据麾下的一个小吏,人生不得志,又逢夜雨屋漏,心中充满郁闷与无奈,他觉得自己没有出人头地,对不起母亲,母亲安慰落泪的儿子:“但当勉之,何足泣之。”朱据听闻此事后,觉得孟宗有抱负,任命他为盐池司马。孟宗就职后,自己结网捕鱼,做成腌鱼干寄给母亲,母亲很不高兴,令人退回,并说:“汝为鱼官,而以鲊寄我,非避嫌也。”

  卢氏认为孟母之所以退回鱼鲊,是因为这些东西是“非理所得”,收下不仅有伤自己清白,也有伤儿子清白。她希望儿子能够记住:“汝今坐食禄俸,荣幸已多,若其不能忠清,何以戴天履地?”要在天地间做一个大写的人,做一个忠诚、清白、廉洁的人,方不负国家之恩,也才对得起自己所受到的家教。

  关于孟母、卢氏,我们所知甚少,但从仅存的一些记载来看,我们能够感受到崇尚廉洁的精神力量在跨越时空传递,三国时期孟母的故事启发了唐代的卢氏,而卢氏的教子故事也启发了后来者。这正是传承的力量。

  设心处事,戒之在初

  子孙若不能守廉,作为长辈应该怎么办。宋代的包拯为世人做出了示范,他曾立下家训:“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他令儿子包珙将家训刻在石上,镶嵌在堂屋东壁,“以诏后世”。

  包拯的这则家训简洁有力,将贪污受贿的子孙直接革出家门,这在古代是十分严重的惩罚。包拯痛恨贪官污吏,他有一篇著名奏议《乞不用赃吏疏》,开篇即表明自己的态度:“臣闻廉者,民之表也;贪者,民之贼也。”廉洁奉公的官员,可以成为百姓的表率,而贪污受贿的官员,如偷人东西的贼一样侵害百姓的利益。对于贪官污吏,包拯认为应依照律法严格处理,如此才能“廉吏知所劝,贪夫知所惧矣”。

  包拯铁面无私、嫉恶如仇,他的严厉背后,何尝不是对子孙的爱护,何尝不是对百姓的爱护。包拯曾任端州(今广东肇庆)知州,这里以出产端砚而闻名天下。端砚当时是进贡给朝廷的贡品,在包拯之前,当地官员向民间征收的端砚远远超过贡额,大大增加百姓负担,而贡额之外的端砚成为他们用来打点关系的“礼物”。包拯到任后,严令只能按照贡额征收端砚,对于加征者予以处罚。包拯任满后,不带一方端砚走,其坚守清白如此,成为流传至今的美谈。

  朱熹曾对学生讲了包拯的一则小故事:包拯和一个李姓同学曾经在一个僧舍读书,每次出入都要经过一个富人家的门前,两人专注读书,没有去拜访过这位富人。倒是富人先来邀约了,有一次等两人路过门前时,富人邀请他们进屋坐坐,两人都推说有事,没有进去。过了几天,富人再度邀约,李姓同学有些心动,想要赴约,包拯正色劝告:“彼富人也,吾徒异日或守乡郡,今妄与之交,岂不为他日累乎?”古人读书求学,一个重要目的是参加科举考试,进入仕途。包拯担心今日糊涂结交的朋友,可能日后在自己进入仕途后,提出请托办事等非分要求。同学听后,决定不去赴约。朱熹感叹,“前辈立己接人之严,盖如此。”

  包拯在读书求学时,即留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是否可能对未来造成不良影响,是否有可能损伤自己的清廉,其远见卓识令人钦佩。

  坚守清廉,要慎独、慎初、慎微。南宋洪迈在《容斋随笔》中记录下自己十岁时在旅店墙壁上读到的一首诗:“一点清油污白衣,斑斑驳驳使人疑。纵饶洗遍千江水,争似当初不污时。”白衣染上油污,即便很小,也很显眼,千江水也无法洗干净,为官亦是如此,欲使白衣颜色不改,就要小心避免每一滴油污。

  南宋东莱吕氏深谙此理,这一家族的代表人物是理学家吕祖谦,他的伯祖吕本中结合自己的为官经历撰写官箴传给家人,其中说道:“世之仕者,临财当事不能自克,常自以为不必败。持不必败之意,则无所不为矣。然事常至于败,而不能自已。故设心处事,戒之在初,不可不察。”

  戒之在初,严守底线,清白才能常在,廉韵才能悠长。(陈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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